在荷花湾里究竟是鲤鱼变成少年还是少年游向鲤鱼的世界
在崂山柳树台下,有个荷花湾,湾四周的柳条鞭鞭儿,叫风一刮,撒欢欢儿。湾里住着一条大鲤鱼,有千年道行。这鲤鱼爱戏水,每天在水皮上冒三冒,窜三窜,引得看景的人儿像赶大集。
荷花湾旁有个荷花村,村里有户大户人家,只有一个女儿叫秋波。她从小就像王母娘娘蹲天庭——坐的是那冷寒宫。眼看就是十八岁了,但婚姻高不成低不就,让爹害愁、娘害愁,一年三百六,全家都害愁。
这年春暖花开时节,秋波黑夜睡不着,看着那个圆月如面大镜子;晴天蓝绒绒如匹大绸子,她慢悠悠地开门出了村来到荷花湾边看光景。看着,那浪起了一点,小浪头似白莲花,上面站着一个美少年。那工夫,就见浪推水、水推莲,将那少年浮浮飘飘上了岸。秋波吓得拔腿就往回跑,那少年紧追不舍,只听风刮衣裳哗哗响,在庄内出溜进了门。
秋波一进门,“咣当”关上门,还不放心,从门缝往外看:见那少年笑脸盈盈,不言也不语,就像熟透的红苹果甜劲儿。她越看越爱看,每次都想:这人可是个好人呀!
又是一个月明夜晚,她从门缝往外望,只见云遮月阴了天,大雨也下来了,把门外那少年淋成了落水鸡。她心里想:看看,这不是为了我呀!想到这里,把门一开说:“快进来吧,看你淋的多难受!”那少年道:“能看见你一眼也就欢喜啦!”说完跟进来,不用说,秋波给他扭了扭衣裳,又烘又烤,他穿上衣裳说:“谢谢大姐姐。”眨眼间衣裳干净,然后走了。
从此以后,有时候白天,有时候瞎晚,一阵清风过后,那少年就会来了,再拉几句家常,又是一阵清风地走。他告诉她自己是个鲤鱼精,是想娶人间的大闺女。大闺女愿意,他却怕老爹不同意。他许婚,她许婚,他们两人许,而老爹无知而已。
城墙倒厚透风,每晚小两口拉呱到夜深时分,可是老爹还能听不到任何声音。一旦知道这是由荷花湾里的鲤鱼精作怪,他先是不打骂自己的女婿,而是趁鲤鱼精日眠之际,用白灰山煮死大鲤鱼,然后砍碎骨头分给全村每家一人,说“善人”开恩。当秋波发现父亲将她的心上人的尸体煮死并分发给全村,她哭泣三日三夜,最终收集所有骨头排成了一副活生生的金魚架,并在其上流泪和鲜血形成新鲜肉体和皮肤。但这个金魚无法翻身或移动。此刻,只要它吸入她的呼吸,它便会复苏,与她一起离开现世回到湖中生活。此事被隐藏于众目睽睽之下,即使最终发生的事实,也仅限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故事。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,无论何时,当有一股清新的微风吹过,无论是在白昼还是黄昏,或是在深夜,它总会悄然出现,如同梦境般模糊,却又真切无比。而每当它们相遇,都像是世界尽皆知的情感与命运交织的一场永恒的舞蹈,为人们留下了一段关于爱情与牺牲不可思议传说的故事。这就是《荷花湾里的金魚》。